谷子相伴生活的每时每刻,二次元的光都正在照进三次元。

现在年轻人接触二次元,跟一二十年前的老前辈接触二次元,已经完全是两码事了。一二十年前是什么环境啊?出Cos,上公交车大概率被用异样的眼神注视;玩手办,七大姑八大姨都觉得“不务正业”;买周边,在电商平台不发达的年代只能寄希望于人肉代购。在小地方,方圆七八十里可能找不到一个同好。

对于那个年代的老前辈来说,年轻一代二次元可以说是相当幸福。出Cos不用再看路人脸色,在等漫展的契机,和朋友逛街随时都能出;电商平台和社交平台的大发展,让买周边和同好交友变得触手可及。

从这种变化中我们可以看到时代的变迁。随着二次元文化逐渐发展壮大,谷子经济也掀起又一轮出圈热潮。不过,在同质化的谷店很快开满各大商场,快闪也成了司空见惯的事物时,一种新的需求在年轻一代二次元爱好者的内心滋长——他们渴望更便利、更有深度和更具有联结性的二次元活动。

这种变化发生的节点似乎可以定位到去年12月25日,上海静安大悦城北座2楼,小红书办了个“小红书谷子展”。

谷子,也是故事

谷子展,也就是以“谷子”为主题的展,老实说,它和常规的周边展有些不太一样。

一是主题不一样。例如小红书谷子展名字有个前缀叫“Kirakira~Dokidoki~Cosmos Goods Land”。“kirakira(きらきら)”可以形容亮晶晶和人的眼睛明亮有神,“dokidoki(どきどき)”可以形容紧张、兴奋或期待的情绪。当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,可以用于形容、比喻一个充满梦幻色彩的浪漫场景或者令人兴奋的活动现场。

简单点来说,这就是小红书对于谷子展的构想:谷子不仅仅是二次元周边的一种形式分类。谷子在附加了各种精致工艺以及爱好者们的感情后,是值得被当成是令人心动的艺术品来看待的。因此这次展览是谷子展,更是“艺术展”。

在开展期间,每天来看展的谷子爱好者很多,据说一共有1.9万人观展,最多的一天甚至达到了3000多人。

想看展必须先在门口排会队,等里面的人出来一部分再进去。进门后,走到红色幕布前,会有自动感应打开幕布,并且还有官方的Coser迎接游客,仪式感直接拉满。在经过初始休息区后,便是一条曲折的长廊,廊旁有各种各样的谷子和谷事展示。说实话,这种营造“高级感”的入展流程,和摆在玻璃柜里打着光的精美谷藏,搭配起来氛围感十足。这一区域也是谷子展中最主要的模块——“百万谷子大赏”。

百万谷子,百万谷事,许多人的故事都离不开爱与陪伴,看似都是一种心路历程,但实际各不相同。聚光灯聚焦的不是谷子的价值,而是谷子背后爱与陪伴的价值。

@一条西湖醋鱼 从2019年入坑谷圈,主推《偶像活动》的谷子,这是她从小学就开始关注的动漫作品系列。在她看来,星宫莓(作品角色)总是可以在跌倒后重新拾起勇气面对困难从而成长。每当藏主遇到困难时,星宫莓都会给她莫大的鼓舞。她希望有朝一日能集齐所有和星宫莓有关的谷子。

她重点谈到了三件谷子。第一件是星宫莓的一番赏色纸,这件谷子带她敲开了谷圈的大门。色纸左上角有她家猫咬的一个牙印,也算是为这张色纸附加了独特的价值。

第二件是《偶像活动》的全员立牌,立牌是她两位亲友在因为现实原因不玩谷子后,赠送给她的礼物。她非常珍惜这个谷子,并且认为这个立牌可以作为三人友谊的象征。

第三件是她在小红书上看到了一位香港“妈咪”的出物,也是她的梦情谷子之一。当初因为地区间支付手续存在差异,导致国内常用的支付方式无法使用,她通过一些在香港亲友的帮助,最终收到了这个谷子。

在从小到大的陪伴下,对藏主来说,《偶像活动》已经不单单是一部十年前的老动漫了。作品的谷子是她亲友关系的见证者,是她生活的情调,更是遇到困难的缓冲剂。

@紫色月光马戏团 的16件谷子展品中放着的都是同一个角色的同一张插画,只是谷子样式不同。她介绍道,这名角色是日本音乐动画《TSUKIPRO》中的篁志季,因为IP冷门,她收谷拼团困难重重,但还是努力买了一屋子的谷子。在这一过程中,她渐渐明白了收集谷子和摆阵所耗费的精力,但也同时享受到了克服困难所带来的成就感。

最后她说,她爱上了大量收集篁志季谷子的感觉,明白了传说中的龙在山洞里守护着自己宝藏的愉悦——越多越好,不会介意它们是不是一模一样。篁志季的代表色是紫色,所以她无论是制作谷美,还是当天逛展时所穿的衣服,都选用了紫色作为主色。

推一个角色,爱上这个角色的所有,吃谷的同时,藏主的生活习惯也在受到正向的影响——开玩笑地说,这么冷的IP,都能摆这么大、这么精美的谷阵,那现实中也没什么事是藏主做不成的。

对于谷美的颜色,@芋圆猫 有着相似的理解——喜欢一个角色,自然会情不自禁地爱上这个角色的代表色,将生活各个方面都加上这个角色的色彩。

一开始她很喜欢动手做一些小东西,并且在小红书上发自己DIY的“斯普拉遁”小饰品,后来又发布了一些《咒术回战》角色形象的不织布,没想到收获了很多朋友的喜欢和鼓励。在爱好和外界鼓励的双重作用下,她至今尝试了挺多种类的手工,也打算一直保持相关手工的创作。

她说:“我觉得谷美不仅仅是起美化作用,还有一种陪伴感在里面吧!”

因为谷子,养成了一项爱好(特长),收获了许多赞许,赞许又促成了她进一步的成长,往复循环。这就是谷子对于她的意义。

掀开次元壁

对于现在许多年轻人爱好者来说,任何和二次元相关的线下活动,都可以当成是一场小型漫展——既然是漫展,那就是和亲友见面的契机,就是展现对角色爱的契机。小红书谷子展也是如此,所以现场的氛围还蛮热闹的。

也许是为了契合这种同好线下见面的氛围,小红书在谷子展的设计中,除了讲谷子与人的故事,现场还安排了许多展区强调人与谷子的互动。这也是小红书谷子展区别于其他周边展的另一个不同点。

其中最有意思的当属“谷子身份证”。在谷子展的尽头有两台谷子身份证打印机,在打印机上输入姓名、入手价格、主人、介绍四项信息,并给谷子拍好证件照后,机器会生成谷子身份证。每个谷子身份证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标识。

不仅如此,还有两个特别的打卡点,一是展内的一面墙,上面写满了各式各样的动漫作品角色台词,台词很经典——看第一眼,一些老二次元可能会想到各种各样的羞耻黑历史,但是再看一眼,可能回味万千。这些台词里都蕴含着真挚的情感,如今的二次元已经不用羞于表达,而是可以用爱勇于面对。

其二是展外即上海静安大悦城楼顶的摩天轮打卡处,在摩天轮前制作了一个拍照打卡点,非常适合出私设或Cos的游客拍照。展内还设有一个摩天轮的微缩模型,来给谷子拍照,也可结合楼上的摩天轮打卡点来做转场视频。

除了这个微缩摩天轮,在展馆内,还有大量的谷美互动展台。例如@斑鸠竹枝 的西式谷美布景:血染的天使、黑蝴蝶、红酒、西洋棋盘以及哥特式的时钟,几种元素叠加在一起让许多用户惊叹“绝美”。

又如@Mint choco 的餐盘谷美,一个长桌,八个餐盘,这也是大家进场后最先看到的可互动谷美。游客可以把自己带来的徽章放在餐盘上,佐以两侧的刀叉拍照,来一场精致的“吃谷”。

最后,让我们回到先前的问题——大家为什么愿意来谷子展呢?它罕见,有首创性,热度高,预约下直接就能来。理由可能有很多很多,而热爱和共鸣就是展览的法宝。然后,谷子展能给大家带来什么呢?

谷子展的出入口装潢已经给出了答案。玩家掀开红色的幕布时,上面标注着“掀开次元壁”;当玩家饱享眼福,准备外出后,出口标注着“带着二次元的光回到三次元继续闪闪发光”,和线上活动时提到的“让二次元的光照进三次元”相呼应。由生活到谷子,然后再让谷子回馈生活,这就是小红书谷子展想告诉大家的、带给大家的意义。

新的变化

在谷子展期间,小红书上有个笔记还蛮让人印象深刻的。

用户@中年美妆博母杨光 是浙江台的主持人,业余时间用来做美妆博主,平常会分享日常生活和美妆技巧。去年8月8日,杨光分享自己女儿玩谷子的笔记火了。在视频中,她用幽默的语气表示谷子价格太贵,但并不反对女儿的爱好。这篇笔记引起了一片支持与反对的讨论声。

支持方认为谷子和以前的人集邮或者收藏唱片、CD没有区别,只是一种收藏爱好,并不是“乱花钱”;反对方却认为该美妆博主的育儿方式有问题,钱应该花在更有意义的地方上。

在小红书谷子展开展后,杨光又发布了几篇笔记,回应了之前“谷子贵”笔记带来的争议:“所以我决定以后再也不让她玩谷子——我跟她一起玩!”

虽然杨光不太了解二次元,但她在和女儿的互动中也感受到了这种亚文化的浓浓乐趣,并向不了解这类文化的人分享“痛包”“海景谷”等概念。杨光还在笔记中表示:“女孩儿的一生都很不容易,妈妈能做的就是无尽宠爱她,让她更有力量去对抗世界!”

她的女儿很喜欢《咒术回战》中的钉崎野蔷薇,杨光便安排自己的助理偷偷买了全套Cos服,并且根据女儿的头型修了整整一天假发,准备和女儿一起逛小红书谷子展。参展当日,杨光还约了一个有名的妆娘,在次元旅人化妆间给女儿化妆。

次元旅人化妆间是小红书为了方便参展的谷圈爱好者出Cos所安排的场地,场地内有许多妆娘驻场。在笔记中,杨光提及到了一种变化:以前Coser参加活动,都只能到场地后躲在厕所里化妆。而如今Coser都有专门的妆造间了。

杨光并不是个例,变化也不仅仅是二次元群体娱乐方式的变化,还有广大的非圈层人群,开始拥抱、尊重和理解这些亚文化。在这种变化的背后,小红书作为一个主打生活分享的社交平台,正担任着见证者的身份,并小小地推动了一把。

12月31日跨年之际,次元薯发布了一条谷子的文化宣传短片。这个短片讲的是吃谷人的生活:宅家休息、骑车逛街,伏案学习,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因为同一个爱好而产生连结,产生善意。在大部分画面中,镜头聚焦的都是人,人旁边是谷子。正如次元薯在笔记中谈到:热爱无须被“实用”定义,喜欢即是理由,陪伴足以成为意义。

是的,从线上到线下,小红书用大量的内容案例告诉大家,谷子只是个收藏、陪伴性质的爱好,并没有什么复杂的,不过一场年轻人们的风花雪月,热爱便足矣。

所以,吃谷的意义是什么呢?对于不同的吃谷人来说,谷子可能有不同的意义,有单纯的爱,有陪伴,有慰藉......这种意义和小红书上那些感叹的老二次元人一样,在过去,谷子是邮票,是磁带CD,是不被理解的爱好。如今,人们接纳了邮票,接纳了磁带CD,而当年轻人热衷吃谷,时代也正在接纳新的事物。虽然在时代的汪洋中,谷子可能终将变成沧海一粟,但谷子所承载的情感会在爱好者们的回忆中传承下去。

不管是办谷子展的小红书,还是谷子展门口排着队、等着穿过红幕布的爱好者们,都正在为留住谷子背后的爱与陪伴而努力着!